恺蒂
12月26日，马尔代夫。收到南非朋友的一条短信：“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图图大主教去世了。”连忙找到能上网的地方，果然，一代伟人走了。那夜，仰望印度洋上无云的星空，似乎多了一颗最亮的星星。
2004年6月，我有幸在开普敦采访过图图大主教，与他相处了一个多小时。那次经历，至今难忘。我先生F早年曾经拍摄过关于图图大主教的纪录片，与他相熟，那次采访，由F录了像。可惜的是，在我刚刚整理好采访后，我们在约堡的家被盗，录像机和电脑及其他电器设备一起被偷，录像带还在录像机里面，一份珍贵的文献就这样丢失了。被盗的第二天，F的身份证、驾照被盗贼扔回我家花园的墙内，于是，我也一直希望着，盗贼会看看录像机中的那盘影带，如果看到是图图大主教的采访，会不会良心发现把它也扔回到我家的花园里？但终究，这一奇迹没有发生。
那次采访没有专门作为访谈发表，而是写成万字长文《南非的良心：无声者的声音》，发表在《万象》杂志上。
从马尔代夫回到伦敦，与南非的朋友家人互致圣诞新年问候，话题都会转向图图大主教，似乎每个人都与他有过这样那样的私人交往。这就是南非，图图大主教是属于大家的。曼德拉曾这样评价他：“常常叽叽喳喳，但又非常温柔，从来没有恐惧，总是充满幽默，图图的声音永远代表着那些无声的平民百姓的声音。”他是无声者的声音，他是南非的精神和良心。他人生的最后一笔，仍是人们的榜样：他要求“最最便宜的棺木”，他要求对自己的遗体采取更为环保的水葬。他走了，一个时代结束了。据说开普敦的桌山被灯光照成紫色，他本色松木的灵柩粗陋单薄，停放在圣乔治大教堂，人们排着长队与他告别，他的葬礼也很低调。从电视上看着不多的报道，让人觉得伦敦离南非距离之遥。重新找出十六年前的采访笔记，整理出这篇访谈，算是我对图图大主教的怀念。
那次采访地点是在图图基金会，开普敦北郊一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区内，对面有一家小宾馆，周围给人一种正在开发的小城镇的感觉。开普敦山明水秀，这里只能远远看到桌山的影子。他的办公室很简单，一张大桌子，两张沙发，墙上挂着几幅画，书架上有几个雕塑和一些照片。有趣的是，他的办公室门后挂着一件蓝色的中山装，还有一顶工人帽。图图大主教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声音笑容让人觉得很温暖快乐。采访前，他握着我们的手一起做了祈祷，整个采访过程中，他时不时咯咯大笑，手势也非常夸张，可爱得像一个老顽童，充满活力和能量。
恺蒂与图图大主教合影
图图大主教，谢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图图：对不起，这里的景色不怎么样。我原来的办公室在海滨，从窗子看出去，有山也有海。但这几年开普敦房价涨得太快，原来的房租加倍，我们就搬到了这里。
我注意到您门后挂了件中山装，还有一顶中国工人的帽子，您能给我说说么？
图图：1986年，我受邀去中国访问，结束离开时，他们送给我许多礼物，其中有一件灰色中山装，还是上海的裁缝做的。回到南非后，我每次与南非政府的要人见面，就穿上那件中山装去吓唬他们，让他们不舒服。时间久了，那件衣服穿旧了，我就请裁缝按照原样又做了一件，就是这件，我还常常穿呢。
中国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那里充满活力，中国人工作真努力。晚上工地到处灯火通明，修路的，造房子的，半夜还在工作，让我目瞪口呆。而且，我一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自行车，到处都是自行车。还有，中国孩子太厉害了，我们去参观了几个学校，那么小的孩子，钢琴弹得那么好，小提琴拉得那么好，真了不得。
您今年七十四岁，仍然非常活跃，发表演讲，接受采访，什么人都敢批评。去年5月底，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四年来第一次接受西方记者采访时，骂您是个“愤怒，邪恶，积怨太多的小主教”，您对他如何评价？
图图：我为他感到悲哀。他曾经是非洲极为出色的政治家之一，我曾经非常钦佩他。1980年他上台当政时，那么宽容大度，是非洲的楷模。但是，这几年来他把自己的国家搞得那么一团糟……津巴布韦原来是非洲的面包篮，现在正在闹饥荒。他们的经济一钱不值，他却还要宣称自己武力雄厚，花了多少钱购买武器。难道购买武器还值得吹嘘么？我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
您常常在争议的热点上。最近还和南非总统姆贝基打了场笔仗。是不是因为您年纪大了，更不甘寂寞？
图图：我什么时候不在最有争议的热点上？有时候，我也想，如果我能闭上我的大嘴有多好！我的妻子孩子们因为我的大嘴巴不知受了多少苦。许久以前，还是在种族隔离的日子里，当时南非的最高法官说，“图图主教最能惹麻烦的就是他话太多！”——当时我还不是大主教。我就回家问我的妻子列雅：“你是不是也想让我闭嘴不说话？”她回答说：“我宁可看到你高高兴兴地被关进罗本岛，也不愿意看到你痛苦地闭上嘴巴享受自由。”当时听了她那话，我真是高兴极了。有时，我也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我批评的罪恶了，希望这个世界一片太平，不再需要我出来说话，但是这一天还没有到来，幸而人们也还愿意听我说话。所以，我有话还得说。其实，我并不想出风头，也不是为了争议而有争议，我并不是早上起来时突然心血来潮，对自己说：“咳，德斯蒙，今天我们挑个谁来骂骂呢？”不是，每天早上我起床时，都祈祷这一天世界上没有值得我批评的东西。
您在1984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1985年成为约堡的第一位黑人大主教，次年被选为开普敦大主教，成为南非基督教会的最高首领。在种族隔离的年代，一位黑人能够得到这个最高职位，让外人觉得不可置信。
图图：我从小是想当医生的。我的父亲是教师，母亲没受过教育，是一位佣人。家里当然没钱送我去学医，所以，我读的是师范学院。但1953年南非政府通过了《黑人教育法》，我觉得当教师不是好职业，就接受神职培训，成为牧师，我觉得更能“为人民服务”。 南非的教会一直比较开放，而且独立于政府之外，所以，黑人可以当主教，教会学校也让黑人白人的孩子们混杂读书，教堂可以说是许多人的避难所。但荒诞的是，我就任开普敦大主教时，主教寓所在白人区，当时的住宅区域法还很严格，所以，我和我的家人一直是“非法”住在主教寓所，当局一直要我申请特殊居住许可证，但我就是不申请，他们好几次告诉我，如果再不申请，他们就要将我绳之以法，但我不吃他们那一套，最后他们没办法，只得不了了之。
1995年，南非成立 “真相与和解委员会”，您的老朋友曼德拉点名要您主持委员会的工作,请您谈谈当时的情况。
图图：说实话，那个工作可不容易，在整个听审过程中，有无数次我问自己：我怎么会接受这个工作，我甚至不希望我最仇恨的敌人接受这一工作，是不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当时我已经六十三岁，再过两年，就可以退休了。我和老伴列雅都盼望着我退休后的生活。一开始，这个委员会成员的候选人有两百多位，最后选出十七位，来自各行各业，我也是其中之一。名单被送到曼德拉总统那里，他点名要我主持整个工作。曼德拉一声令下，谁敢不服？我期待已久的退休生活化为烟云，我只得回家向老伴道歉。那以后三年的工作可以说让人痛苦震惊，但同时也让人振奋。一方面是作恶者最可怕的故事，那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对人性的折磨和凌辱，另一方面却是受害者无与伦比的宽容和慈悲，让人感动。能亲身经历这样的真相与和解的过程，能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对我来说，是一种难得的特权，现在，我很感激曼德拉让我有这么个机会。
究竟用什么模式来处理南非社会中不同种族之间的积怨和愤怒，有很多争论。有人提到纽伦堡模式，也有人提出实行大赦。但南非最终选择了“真相与和解”，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图图：纽伦堡模式只是胜利者的正义，战胜国的暴行无人追究。这种模式没有办法治愈南非。纽伦堡审判后大家各自拍拍手回家，而南非不同肤色的人还得共同生活下去。普遍大赦意味着让整个民族失去记忆，这也不行——忘却过去，一切罪恶都可能重演。所以，南非选择了“真相与和解”，在种族隔离制度下犯罪的人，只要坦白所有的罪行，真诚悔过并请求宽恕，他们将得到赦免。我希望通过委员会的工作，来打开并清洗伤口，防止伤口化脓溃烂。我们不能轻描淡写地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因为它们不会轻易过去，总有一天会回来折磨我们。真相与和解不容易，因为它的基础是宽恕，宽恕是昂贵的。宽恕又要以悔悟为前提，悔悟的基础是承认所做过的错事，公布真相，你无法宽恕你所不知道的事。
但也有人指责“真相与和解”并没有真正做到伸张正义。
图图：“真相与和解”要达到的，是更为强大的正义，它的目标是医治那些破碎的心灵，使被损坏的关系回归平衡，给犯罪者和受难者同样恢复的机会。以牙还牙、以怨报怨只能形成恶性循环，被伤害者如果变得和对手一样，那将带来自我仇恨、自我作贱。长久以来，南非的命运就一直在自我残害。只有通过宽恕，受难者自己才能真正得到解放。委员会的成员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我自己也是一再受到伤害的。
我记得您曾举过这么个例子：有三位老兵站在华盛顿越战纪念碑前，一个问：“你是否已经宽恕那些曾经把你擒为战俘的人？”被问者回答：“我永远不会宽恕他们。”第三个说：“那你仍然是他们的囚徒。”
图图：宽恕不是忘却，正相反，记忆对宽恕很重要，宽恕并不是认可恶行，而是把那根可能会扩展到全身的毒刺从记忆里取出来。
是不是可以说“真相与和解”的基础，是非洲的传统Ubuntu？
图图：Ubuntu是一种非洲哲学，你称赞某人时，说这个人很有Ubuntu，意思就是说这个人很慷慨，好客，有同情心，与他人分享一切。Ubuntu也意味着所有的人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人不是个体。非洲的一些国家放弃了Ubuntu，他们遭受的战乱和灾难惨不忍睹。例如刚刚独立时的肯尼亚，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比属刚果、九十年代的卢旺达，都发生了惨烈的大屠杀。再如1994年卢旺达种族大屠杀后，有超过十万名屠杀嫌疑犯被关押在十九个监狱中待审，卢旺达国内司法系统无法应付，在事态平息后的两年里，在监狱中死亡的人比受到审判的人还多。以报复的方式伸张正义只会引发更多的种族冲突，杀人偿命的原则只会让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不是法庭，它是一个舞台，给受难者述说苦痛的机会。 现在，许多国家都想学习这一模式，可能也是想沾一点我们的运气。
曼德拉的前妻温妮
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听审了三年，你们审问的，不仅是白人作恶者，也有黑人，包括国大党的成员。其中最著名的，要数曼德拉的前妻温妮。她手下的足球俱乐部的成员在索韦托耀武扬威，并被指责谋杀了一位十四岁的黑人少年，但她一直不承认她有责任。所以，对温妮的听审，是不是特别棘手？
图图：是的，到了最后一天，我对她说：你是我所挚爱的人，我也深爱着你的一家。请你告诉我们，有一些事情你做错了，虽然你不知道为什么错了。这个会场外有许多人想拥抱你，我也想拥抱你。这个国家有许多人像我一样深深爱着你，我们都在等待着你，等你说：请原谅，宽恕我的那些错误。我求你，我求你，我真诚地请求你，我还没有对所发生的一切得出一个结论。我现在是以一个与你共同生活在同一社区里的人的身份，对你说话。你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你不知道，如果你能说，“我道歉，我做错了，请原谅我”，这会如何让你更有尊严、更加伟大。所以，最终她向受难者的母亲道了歉。
您现在与她是不是还常有联系？
图图：我现在仍然对她持有好感。上星期我听说她将要开庭受审，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她，她看上去身体很不好，脸都有些浮肿。对有关她的整个事件，我仍然很伤感，曼德拉曾经深深地爱着她，在她面前，曼德拉就像一条温顺的小狗。在反对种族隔离斗争的年月里她相当了不起，是一位超乎寻常的杰出人物。曼德拉被捕入狱时她还很年轻，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她被隔离，被监禁，被流放，当时的政府千方百计想打压她的士气都没有成功。我们曾经非常亲近，我们两家都住在索韦托，离得不远，算是邻居，我们的孩子上同一所学校，她的两个女儿都叫我叔叔。她被监禁在布来福德时，我正在莱索托当主教，我常常去看望她，与她一起祈祷，也为她祈祷。1990年曼德拉被释放时，他们手拉手一起从监狱里走出来，那是一个完美的童话故事，大家都觉得他们就会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她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第一夫人，她太有个人魅力了。但可惜的是，她变了。现在，我们不再有什么联系，但是每次想到她，我总是觉得很悲哀。
1990年2月11日，南非开普敦，坐了二十七年牢的曼德拉在妻子温妮的陪伴下走出监狱，重获自由。
在三年的调查工作中，委员会见了两万多个证人，每天听着那么多残酷的故事，大家的心理压力一定非常大。您很容易动感情，第一次听审就流了眼泪。记得有报纸发表漫画挖苦您，画面上一个小孩在乱七八糟的厨房里大哭大闹，妈妈千方百计逗他不哭，爸爸则说：“让他哭吧，他正在练习做真相与和解委员会的主任呢。”
图图：其实，我只哭过一次，以后就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再流泪。每次开审前，委员会的成员们都要静坐祈祷几分钟，调整自己的心情。委员会专门有一个心理医生，他告诉委员们应该保持日常生活的规律，应该有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千万不要把听到的一切憋在心里，不要多胡思乱想，不要把别人的痛苦变成自己的苦。倾听别人痛苦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洗碗机，洗干净餐具之后不留一点渣滓；另一种是吸尘器，灰尘吸进去了以后都藏在里面。当时，我们尽量做洗碗机，而不是吸尘器。就像耶稣，他就是个洗碗机。
前两年您出版了《上帝有个梦》，书中说您相信世界上虽然有这么多灾难，但是善良和正义最终仍能取胜。但对我们这些不信教的人来说，上帝既然这么有力量，为什么不立即消除所有罪恶？
图图：我不是上帝，因为如果我是上帝的话，对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我肯定没有耐心，我肯定把他们一下子赶尽杀绝了之。但是，上帝有耐心。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同的人，但是所有的人又都是一个大家庭。例如当时南非的局势是坐在火药桶上，一触即发，但是灾难最终变成了最让人欣喜的胜利，上帝就是这样通过人类自身来完成他的使命。
责任编辑：郑诗亮
校对：栾梦
记者|戈振伟 张熹珑
在外贸形势依然较为严峻，近期疫情防控措施调整优化的背景下，企业赴境外招商引资和开展经贸洽谈的信号不断得到释放，江苏、浙江、福建、四川等多地已由政府带队，组织外贸企业包机出海参展、抢单，誓要“把失去的三年夺回来”。
作为外贸第一大省的广东自然也不例外。早在今年9月底，广东便组织了80多家企业赴德国参加法兰克福国际灯光照明展，此后又组织粤企赴马来西亚、新加坡参展。
界面新闻大湾区频道记者了解到，广东省商务厅9月就给各地市商务局发出了《广东省商务厅关于包机参展的预通知》（下称《预通知》），要求各地市提前谋划，认真发动，组织企业参加包机赴境外参展。
据悉，包机需求较为集中的主要有2022第四届广东（马来西亚）商品展、侨交会 2022（雅加达）智能科技展、亚太区美容展、2022越南国际消费类电子及家用电器博览会，2022年第十三届中国（阿联酋）贸易博览会等，涉及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越南、德国、阿联酋等国家，展会时间集中在今年11月、12月。
为减轻企业负担，广东省商务厅对包机产生的费用补贴50%，并会同有关部门对广东企业包机参加国际性展会协调包机事宜、办理签证、远端疫情防控、入境后闭环管理等提供支持。
12月中旬，广东还将组织149家广东企业共283人赴阿联酋迪拜参加2022年第十三届中国（阿联酋）贸易博览会，这也是近年来全国规模最大的包机出国参展团。
业内人士表示，每年最后两个月，临近年末，又值“黑五”、圣诞等国外购物季，一直以来是外贸的“黄金期”。外贸企业不仅需要冲刺抢抓订单，还要为来年经营提前布局，这两个月将为来年一年的发展“定调”。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区域发展规划研究所副所长王振对界面新闻大湾区频道记者表示，今年以来，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外需市场不振等挑战，广东外贸企业持续承压。随着防疫“新十条”的发布实施，广东省相关政府部门因势利导组织企业包机组团“出海”，对于助力外贸稳增长具有重要意义。
王振分析，一是抢“赛点”，通过抢抓经济发展的重要窗口期，有利于外贸企业抢订单、拓市场、建渠道，释放了“稳外贸、增信心”的强烈信号；
二是破“堵点”，通过线下参展等方式有效破除疫情对外贸商流、信息流便捷流动带来的相关堵点，进一步拓宽受众范围和品牌影响力；
三是创“亮点”，通过政府联动企业组团“出海”，能有效整合政府在境外经贸网络的资源优势及企业的国际化专业人才优势，有利于实现外贸市场拓展从单打独斗向系统整合转变、从分兵出击向协同并进转变。
深圳两展团签单8700万美元，东莞团规模最大
深圳市柏明胜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是行业巨头罗氏集团唯一一家体外诊断高端耗材中国供应商，柏明胜有关负责人表示，“本次参展成效比疫情之前还要好，三年没见客户了，这次展会密集接待拜访了五十多家客户，不仅签下贸易合同，还谈妥了未来三年的项目转移和开发合作，真正不虚此行！”
作为外向型经济城市，深圳外贸出口规模连续29年居内地外贸城市首位，稳住外贸基本盘也成为深圳GDP实现增长的关键。
2022年上半年，受深港两地疫情扰动影响，外需对深圳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有所下降。下半年，深圳外贸出口逐渐企稳回升，但下行压力犹在。
中国贸促会新闻发言人、中国国际商会秘书长孙晓表示，我国外贸企业面临外需走弱、成本上升、风险加大等多重挑战，订单不足的问题尤为突出。进入四季度，外贸进出口进一步承压。
因此，深圳多措并举，开启常态化支持企业拓展国际市场，除了线上活动，更多的线下活动也在近期密集开展。
深圳发布的《2022年9-12月赴境外参展包机（舱）资助项目申报指南》明确，对企业参加广东省组织商务包机产生的包机费用，在获得省资助的基础上给予30%的配套资助；对参加深圳市组织商务包机（舱）产生的往返机票费用给予80%的资助。
截至目前，近1000家深圳企业已组团参加41场重点国际展会。其中，2022（雅加达）智能科技展团组达成意向订单约4500万美元，德国杜塞尔多夫医疗展团组收获订单金额超4200万美元，后续合作持续洽谈中。12月，还将有一批企业前往阿联酋、越南等国家抢订单、稳市场。
在东莞，外贸企业也感受到了压力。多位东莞外贸企业负责人表示企业四季度订单相较去年同期有所下滑。
界面新闻大湾区频道记者从东莞市商务局外商投资促进中心了解到，东莞将组织92名东莞外贸企业代表参加12月19日开幕的第十三届中国（阿联酋）贸易博览会。作为中东最大的转口贸易港，阿联酋是中东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对外贸企业打开中东市场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今年11月初，东莞市商务局便成立了稳外贸专班，并出台了《关于进一步促进我市外贸稳定发展的有关措施》。“对一些重要的展会，我们政府部门组织企业进行包机‘出海’，并对企业的参展方面给一定的补贴。”东莞市商务局副局长陈志扬说。
据了解，在广东各市组织的参展团中，东莞团的规模最大。明年上半年，东莞还将计划组织企业参加近50场境外展会。
截至目前，东莞市商务局已发动10家企业15名外贸代表包机参加第四届广东（马来西亚）商品展，8家企业18名外贸代表参加亚太区美容展新加坡特别展，9家企业13名外贸代表印尼国际消费类电子及家用电器博览会，发动18家企业26名外贸代表参加越南国际消费类电子及家用电器博览会。
“走出去可能是每一个外贸人在这疫情3年以来的梦想，作为第一批向海外迈步的外贸人，心情特别激动，我们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三年。”东莞市扬森纸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左丽丝告诉界面新闻大湾区频道记者。
扬森纸业主要生产包装纸板，体量若以国家为单位的话，阿联酋是它的第一大市场。据左丽丝介绍，公司上一次在阿联酋参展是2019年12月，当时反响很好，积累了一大批客户。
“那些几年没有见的客户都非常期待这次见面，包括一些有重大合作的客户，都约了具体去工厂拜访的时间，面谈细节，除了本地的一次客户，周边亚洲、非洲的一些客户也会前往阿联酋见面，目前6天行程已经完全排满了。”左丽丝说。
上月，在为期8天的RCEP“拓市场”之旅中，来自东莞8家企业的18名外贸代表包机前往新加坡，参加2022亚太区美容展—新加坡特别展、拜访客户、考察工厂，不仅全力推销产品，还充分利用参展收获的新老客户深入开拓RCEP市场。
“几天内就定下了8个订单，意向成交金额将近百万美元，我们对拓展RCEP市场更有信心了！”广东雅思电子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
广州启动第三批“包机出海”，佛山进军中高端市场
今年11月以来，广州市已组织2批包机赴境外参展，在马来西亚、新加坡对接采购商520余家，成交率达82%。12月17日，广州还将组织第3批次企业，参加第13届中国（阿联酋）贸易博览会。目前，广州已有超过1.8万家外贸企业，通过境外参展、利用广交会、进博会等各类促进平台，开拓全球客户资源。
作为广州的标志性产业之一，“白云美湾”20家企业先后赴东南亚地区参加亚太区新加坡美容展、广东商品跨境电商（东南亚）选品展等。这也是“白云美湾”在海外的首次亮相。其中，广州阿道夫个人护理用品有限公司展会现场就获得意向订单超860万元。广东诗妃化妆品有限公司则表示“订单已排到明年3月”。
广州市商务局副局长陈彦川介绍道，将抓紧组团出国招商推介。12月中旬，广州将有两个招商团组，分赴日韩方向、德国瑞士方向，围绕汽车产业链、生物医药、机械装备组织招商，对接项目资源，拜访跨国企业，并在日本东京、瑞士纳沙泰尔举行2场推介会。
针对国际商务人士，广州也提供了更便捷的防控流程。目前，境外企业高管来穗落地后，即可闭环组织洽谈业务。通过优化入境防控流程，为企业CEO、高管前来广州投资考察、项目洽谈提供便利。
此外，广州也将加强与驻穗领馆、商协会的互动，深化与中国欧盟商会及国际专业咨询机构的合作。在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之际，举办“第九届广州日资企业投资营商环境交流活动”，用好中日未来产业中心招商平台，引进新兴产业和企业总部项目。
早在11月，佛山也已抢先出海。11月24日佛山政府组织企业家前往波兰、德国和匈牙利开展交流活动；12月3日又组装了近30家企业前往迪拜参加中东迪拜五大行业展（The BIG5）。
格兰仕是欧洲行经贸代表团之一，欧洲市场是格兰仕的重点市场，当前格兰仕在波兰、德国、匈牙利出口的产品包括微波炉、烤箱、电蒸炉、洗碗机、冰箱、洗衣机、干衣机等。
“线下参展更利于展示格兰仕的科技实力和全品类产品。”格兰仕欧洲区外贸业务经理苏静怡提到，这有利于进一步关注客户的实际需求对产品进行升级，例如针对北美市场，适应新的消费需求，公司将开发小升数微波炉、烤箱、冰箱等家电产品。
“目前已有一些意向订单在跟进中。”苏静怡透露。
事实上，作为头部企业，出海对格兰仕并不陌生。早在7月下旬开始，格兰仕外贸团队已出差到海外，抵达欧洲、北美、南美、大洋洲、东亚、中东、非洲等全球各个主要市场。
今年7-10月，美博空调海外营销业务员更是全员出差，分别到美国、墨西哥、智利、哥伦比亚、俄罗斯等全球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市场，争抢海外订单。9-12月，美博空调出口订单同比增长100%。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美博空调相关负责人提到，12月中旬将再次奔赴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马来西亚、缅甸、越南等国家市场，继续争抢明年订单。
“东南亚市场是我国第三大贸易合作伙伴，仅次于美国、欧盟。目前我们东南亚市场做的比较成熟，有合作的客户三十来个，主要是缅甸、越南、马来、印尼、菲律宾、文莱、尼泊尔、柬埔寨等这些国家。”上述负责人表示。
相比起有成熟出海经验的头部玩家，中小企业在出海赛道上不占优势，政府组织的包机形式也对其有更大的帮助。
佛山恩波尔家居科技有限公司是中东迪拜五大行业展参展商之一，迪拜建材展辐射面比较广，包括整个非洲、中东和部分东南亚、东欧地区。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这次共接待了约25个国家的80位客户，“不乏英国、意大利、俄罗斯、加拿大的客户。这次展会的人流量和客户专业度都比较好。”
另一个参展商佛山胜拓堡华家居有限公司主要经营橱柜和衣柜的全屋定制。公司负责人Charlie提到，对于定制行业而言，线上沟通效率比较低，“沟通起来比较痛苦”。
线下展会对促进合作的效果立竿见影。Charlie提到，此前曾在线上接触过一个阿曼的客户，报过一两回价格，但是由于客户无法看到样品或参观工厂，合作被搁置。
“这次展会他特地从阿曼飞过迪拜跟我们线下见面、洽谈，带了我们的样品。经过两天的沟通，决定和我们长期合作。”Charlie提到，此外还有专门从伊拉克、肯尼亚过来参展的客户，让不少悬而未决的订单得以落实。
政府牵头的出海也让恩波尔家居、胜拓堡华家居等中小企业踏出疫情三年来参加线下展会的第一步。
“这两年虽然国外的展览会陆续开放了，但是中国的身影很少。国内企业参展的数量只有过去十分之一的水平。”佛山市对外数字产业促进会常务副会长施春萍提到，主要原因是因为中国企业出去一趟成本太高，包括时间成本、交通住宿开销等。
2021年下半年，全球展会经济开始复苏。截至目前，全球展会基本已经恢复举办。不过，UFI展会统计数据显示，现时中国企业出国参展只恢复到疫情前体量的50%。
施春萍观察到，最近勇于出海的企业大部分是中小企业。相比美的、格力有专业的海外营销人员，中小企业只能通过政府拉动、通过参加展会见到大量买家并进行拜访洽谈，“这样的情况下，出海的效果是比较不错的，对中小企业的生产恢复和订单量起了很大的帮助。”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近两年来国内原材料和人工成本有所提升，不少卖家的订单转移到越南、印度等东南亚地区进行生产，中小企业也面临新一轮的洗牌。原本手上客户数量不多，客户终止合作会对整体外贸造成较大影响。
过去以价格导向型的低端生产已经不占优势。“越南、印度、土耳其这些地区却已经抢占我们很多低端产品的市场。”施春萍提到。
施春萍强调，此时如果中国出海再走低端路线，很难抢占市场。随着价格优势的丢失，企业需要往中高端方向发展。“也就是要发展自己的品牌，进行产品的差异化，例如不断推出新产品。”
对于中小企业而言，这又涉及到一个两难问题。新产品的研发、生产无不需要大量资金。施春萍认为，需要政府拉动，通过融资贷款给予支持，带动市场信心的恢复。
“过去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如果只是像过去一样到海外参加展会，找几个进口商就完事了，这是不可能的。”大环境在变化，也对中小企业提出更高的要求。对于这批在疫情三年来大浪淘沙留存下来的企业而言，真正的竞赛才刚刚开始。出海只是第一步，研发、服务、品牌，后面还有九九八十一关等待他们破解。
惠州、中山中小家电企业出海参展意愿强烈
第四届广东（马来西亚）商品展上，各个展位人头攒动。来自惠州市嘉瑶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兼总经理李少艳被客户包围着询价，35款全新智能电子化妆镜样品很快便被抢购一空。
“我们带来的无线充功能化妆镜，人体红外感应化妆镜，自助理发化妆镜，车载化妆镜不仅外观颜值很高吸引眼球而且功能很实用，现场反馈十分热烈，人气很火爆，后悔当时展览样品带少了。”李少艳告诉界面新闻大湾区频道记者。
这是李少艳第一次参加包机参展，起初她对本次展会“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想把握住疫情以来首次走出去的机会寻求新的商机，没想到现场的火爆气氛让她喜出望外。
目前，公司在洽谈着多张有分量的订单以及陆续打样发货中，后续合作正在推进中，首批试单产品也已经发货到马来西亚。
李少艳认为，有了广东省商务厅集中包机并给予费用报销支持的举措，企业赴境外参展的意愿就更强烈。
据了解，早在今年5、6月份，惠州就根据省商务厅相关通知要求，开始对有意向参加境外国际性展览会（含“代参展”）的企业进行摸底，并在后续工作中进一步搜集、确认企业需求。根据摸底，惠州企业在四季度赴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等地参加展会的需求相对比较集中。参展企业以从事工艺珠宝、化妆镜、美容美发、小家电等领域的制造型外贸企业居多。
其中，广东（马来西亚）商品展一年一办，此次为疫情发生以来广东省企业家代表团以包机形式重返海外的首个线下展览。作为中马两国重点支持项目，广东（马来西亚）商品展已被纳入广东省“粤贸全球”重点展会，是外贸企业深耕东盟市场的首选。
随着年底脚步渐近，中山也在加快出海节奏。
12月15日，中山市商务局举办中山企业赴迪拜包机参展动员会。界面新闻大湾区频道记者从会上了解到，将有20家中山企业前往阿联酋，以43个展位进行参展。
这已经是中山第三次包机出海。此前，11月2-4日的2022第四届广东（马来西亚）商品展、11月16-18日的亚太区美容展两个展会已有相关中山企业出海。除了这三次以广东为单位的组织包机，深圳、东莞、佛山等地亦有自己的出海活动。
其中，马来西亚境外展会是疫情发生以来广东省企业家代表团以包机形式重返海外的首个线下展览，也是疫情发生以来的首届。中山共有14家企业参展，企业数量位列全省首位，涵盖了灯饰及智能家居等行业。
中山市商务局局长黄识航介绍，中山对此次展会开设了永久性报名端口，建立了包机企业信息互通机制，开设了包机参展企业出访办证的“绿色通道”，报名参展人数较多。
一天后，中山企业又再动身前往阿联酋展会。这也是中山市匠立电器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匠立电器”）成立三年多以来，首次外出参展。
匠立电器于2020年1月成立，主营厨房电器，包括绞肉机、榨汁机、打蛋器、磨豆机等品类；业务均面向海外，第一大市场在韩国，其次是中东，第三为美国。
其销售经理黄新英告诉记者，公司虽然属于中小企业，但是成立之初便迎来市场红利——疫情爆发，居家人数增加，对家电的需求大幅提高。
“但是直到今年以来，全球各地的经济逐步在恢复，这一红利在减少，需求量比起前两年少了很多。”此前，由于疫情等种种限制，匠立电器并未有出境参展的经验。黄新英提到，主要是通过阿里国际B2B平台、朋友介绍或业务员线上联系的方式开拓市场。
这种情况下，出海拓宽客源、抢订单成为企业急需要做的。不过相比格兰仕、美的等龙头企业，年资有限的中小企业存在出海经验不足、资金有限等短板。“我们一直都准备着想到国外去见见客户，因为疫情原因被耽搁了。”
而对于中小企业来说，政府包机出海无疑解决了这一后顾之忧。防疫措施、签证、隔离由政府出面，省去企业不少功夫。
“我们已经邀请了阿联酋的客户或附近的客户来参展，大家都很乐意。毕竟有些客户已经合作两三年都没有见过面，大家还是比较期待的。”黄新英认为，线下碰面最首要的就能显示出诚意，在产品体验、了解需求、沟通商务条款上，线下亦有无法取代的优势。
（界面记者徐诗琪对本文亦有贡献）
市场监管总局关于印发《全国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目录（2023年版）》的通知
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市场监管局(厅、委)：
为进一步加强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提高质量安全治理水平，根据《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市场监管现代化规划的通知》(国发〔2021〕30号)等文件要求，市场监管总局组织制定了《全国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目录（2023年版）》。现印发给你们，并就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一、因地制宜，推动目录实施。坚持系统观念，结合本地区中心工作、产业发展状况、质量安全形势、监管资源和技术保障能力等实际情况，在充分研判和论证基础上，制定符合本地区实际的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目录，进一步提高目录的科学性和适用性。
二、动态评估，实施科学监管。坚持问题导向，根据监管实践和形势变化，对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目录实施动态调整，强化依据标准监管，科学采取监督抽查、生产许可、风险监测、专项整治、认证认可、缺陷召回等监管措施，提高监管的精准性和有效性。
三、强化协同，释放监管效能。强化统筹协调，加强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省际协同、区域协作，进一步构建产品质量安全监管“全国一盘棋”的工作格局。每季度结束后15日内将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目录实施情况报送市场监管总局质量监督司，重要情况随时报送。
附件：全国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目录（2023年版）
市场监管总局
2023年1月20日
附件全国重点工业产品质量安全监管目录（2023年版）序号产品分类产品名称主产区1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冰箱和食品冷冻箱江苏省（南京市、无锡市、宿迁市）,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安徽省（合肥市、滁州市）,山东省青岛市，河南省新乡市，广东省（广州市、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中山市）2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食具消毒柜江苏省南京市，浙江省杭州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黄圃镇和东凤镇）3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烤箱及烘烤器具浙江省（宁波市、金华市永康市），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4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饼铛浙江省（宁波市、温州市瑞安市、金华市永康市），广东省（汕头市、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5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火锅浙江省（宁波市、金华市永康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湛江市廉江市、中山市）6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压力锅浙江省宁波市，山东省淄博市周村区，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南头镇和东凤镇）7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饭煲（自动电饭锅）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湛江市廉江市、中山市南头镇）8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厨房机械浙江省（杭州市、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9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磁灶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南头镇和东凤镇）10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洗碗机江苏省南京市，浙江省（杭州市、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小榄镇）11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吸油烟机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绍兴市嵊州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黄圃镇）12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热水器浙江省绍兴市嵊州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黄圃镇和东凤镇）13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水壶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汕头市、佛山市顺德区、湛江市廉江市、中山市、潮州市潮安区）14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加热饭盒广东省汕头市、佛山市、中山市、潮州市、揭阳市15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吸尘器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相城区），广东省（深圳市、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16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家用电动洗衣机江苏省（南京市、无锡市），浙江省（杭州市、宁波市慈溪市），安徽省（滁州市、六安市），山东省青岛市，广东省中山市17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家用衣物干燥机江苏省（南京市、无锡市），浙江省（杭州市、宁波市），山东省青岛市，广东省中山市18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织物蒸汽机浙江省（宁波市、绍兴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南头镇和三角镇）19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动晾衣架浙江省（温州市、金华市、台州市），广东省（佛山市、中山市）20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热泵热水机（器）江苏省（南京市、无锡市），浙江省（杭州市、宁波市、温州市乐清市、丽水市），安徽省（合肥市、滁州市），山东省青岛市，广东省（广州市、深圳市、佛山市顺德区、东莞市、中山市）21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储热式电热暖手器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金华市义乌市），广东省（汕头市、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22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热毯河北省石家庄市新乐市，辽宁省鞍山市（海城市、岫岩满族自治县），山东省青岛市，陕西省渭南市23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室内加热器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嘉兴市），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中山市）24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房间空气调节器上海市，浙江省（杭州市、宁波市），安徽省合肥市，山东省青岛市，广东省（广州市、珠海市、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中山市、揭阳市榕城区）25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空气湿度调节装置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东凤镇）26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空气净化器上海市浦东新区，江苏省（南京市、苏州市），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区、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27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换气扇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嘉兴市秀洲区），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中山市）28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风扇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嘉兴市秀洲区和海盐县），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中山市）29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皮肤及毛发护理器具(带电加热元件)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汕头市、潮州市、揭阳市榕城区和揭东区）30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按摩器具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温州市平阳县），福建省（厦门市、宁德市福安市），广东省中山市31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灭蚊器具（电灭蚊拍、电灭蚊灯、电热液体蚊香）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深圳市龙岗区、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32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断路器（含RCCB、RCBO、MCB)上海市奉贤区，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温州市乐清市）33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流保护装置上海市，江苏省，浙江省，广东省34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器具开关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温州市乐清市）35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插头插座上海市松江区，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温州市龙湾区），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揭阳市普宁市）36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蓄电池天津市，江苏省，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江西省赣州市上饶县，广东省（深圳市龙岗区、东莞市）37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镍铬、镍氢、锂离子充电电池江西省赣州市上犹县，广东省（深圳市、东莞市）38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手持式电动工具江苏省南通市启东市，浙江省（宁波市余姚市、金华市永康市），广东省东莞市39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电动牙刷、口腔冲洗器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深圳市南山区和龙岗区、中山市）40家用电器及电器附件速热水龙头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41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防盗保险柜（箱）浙江省宁波市北仑区42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壁纸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泰州市高港区），浙江省绍兴市柯桥区43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床垫山东省淄博市周村区44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办公椅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45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普通照明用自镇流LED灯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江门市江海区、中山市古镇镇和横栏镇46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固定式灯具广东省江门市江海区、中山市横栏镇47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可移式灯具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中山市古镇镇和横栏镇48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防盗安全门浙江省金华市永康市和武义县、丽水市缙云县49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电子门锁（智能门锁）浙江省（杭州市、温州市、金华市永康市），广东省（深圳市、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中山市小榄镇）50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建筑用绝缘电工套管河北省，江苏省，安徽省，山东省51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铝合金建筑型材江苏省无锡市江阴市，山东省潍坊市临朐县，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52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人造板（细木工板、纤维板、刨花板、胶合板、浸渍胶膜纸饰面纤维板和刨花板、浸渍胶膜纸饰面胶合板和细木工板）河北省廊坊市文安县，江苏省（徐州市邳州市、宿迁市沭阳县和泗阳县），安徽省安庆市，山东省（临沂市、菏泽市曹县），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53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木质家具江西省赣州市南康区，山东省青岛市胶州市，河南省（开封市兰考县、濮阳市清丰县），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和顺德区、东莞市），四川省成都市崇州市54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实木复合地板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苏州市吴江区），浙江省湖州市南浔区55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浸渍纸层压木质地板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镇江市丹阳市56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普通纸面石膏板—57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陶瓷砖福建省泉州市（晋江市、南安市），广东省佛山市禅城区和南海区58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内墙涂料上海市金山区和松江区，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59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外墙涂料广东省佛山市60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防水涂料上海市奉贤区，山东省潍坊市寿光市，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佛山市）61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地坪涂料材料江苏省无锡市宜兴市，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广东省（广州市黄埔区、佛山市、东莞市）62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采暖散热器天津市宁河区，河北省衡水市冀州区，山东省潍坊市青州市63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家用不锈钢水槽福建省泉州市南安市，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和三水区64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电子坐便器浙江省台州市椒江区和路桥区，福建省（厦门市、泉州市南安市），广东省（佛山市、潮州市）65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淋浴用花洒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温州市），广东省（江门市开平市、佛山市），福建省（泉州市南安市、厦门市）66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卫浴家具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台州市），广东省佛山市67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卫生洁具浙江省温州市，福建省（厦门市、泉州市南安市），广东省（佛山市、江门市）68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卫生洁具软管、排水配件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福建省泉州市南安市，广东省（佛山市、江门市）69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民用阀门、水嘴浙江省（宁波市、温州市龙湾区、台州市玉环市），福建省泉州市（南安市、安溪县），广东省（佛山市、江门市）70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便器用压力冲洗阀福建省（厦门市、泉州市南安市），广东省佛山市71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淋浴房玻璃广东省佛山市、中山市72家具及建筑装饰装修材料密封胶广东省73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彩色电视机北京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天津市滨海新区，上海市（闵行区、浦东新区），江苏省（南京市、苏州市昆山市），福建省厦门市，山东省青岛市，广东省（广州市、深圳市龙华区、惠州市）74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电视接收机顶盒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山东省（济南市历下区、青岛市市南区），湖南省郴州市苏仙区，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区、宝安区、龙岗区、龙华区）和惠州市惠城区，四川省绵阳市75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有源音箱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花都区、南沙区），深圳市（宝安区、龙岗区），惠州市，东莞市，中山市76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耳机天津市西青区，上海市浦东新区，福建省厦门市，江西省赣州市，山东省（青岛市、烟台市），湖北省随州市广水市，广东省（广州市、深圳市龙岗区和龙华区、珠海市、佛山市、惠州市、东莞市），重庆市万州区77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投影仪上海市（黄浦区、长宁区、浦东新区），江苏省（南京市、无锡市、苏州市），河南省南阳市，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区和龙岗区、东莞市），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四川省成都市78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打印机天津市，上海市（闵行区、嘉定区、浦东新区），福建省（福州市、厦门市），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区、珠海市香洲区、中山市），重庆市沙坪坝区79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集成电路卡及集成电路卡读写机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区、龙岗区），东莞市80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计算机上海市松江区，江苏省苏州市昆山市，广东省（深圳市（宝安区、龙岗区、龙华区）、东莞市），重庆市沙坪坝区81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笔记本电脑上海市松江区，江苏省苏州市昆山市，广东省（深圳市（龙岗区、龙华区）、东莞市），重庆市沙坪坝区82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服务器上海市浦东新区，江苏省苏州市昆山市，浙江省杭州市，福建省厦门市，山东省济南市，广东省深圳市，重庆市沙坪坝区83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液晶显示器北京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天津市滨海新区，上海市（闵行区、浦东新区），江苏省（南京市、苏州市昆山市），福建省福州市福清市，山东省青岛市，广东省（广州市黄埔区和番禺区、深圳市宝安区和龙岗区、惠州市、东莞市）84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信息技术设备用不间断电源江苏省苏州市工业园区，福建省厦门市湖里区，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区、宝安区、光明区）、佛山市禅城区和南海区）85电子及信息技术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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